灼烧之烟

写作不是为了取悦他人,而是为了取悦那个住在内心深处,渴望讲述的自己。

于诺 当我放下矜持 你已远去

~其实是给某个大可爱的圣诞礼物,第一次写他们有点oochhhhh(在大可爱建议下发出来的)


     瓦勒诺心情复杂的跟着狱警,穿过一排排的炼狱往前走。

     如果要想让那个已经见惯悲剧和绝望的瓦勒诺害怕的话,让他忧心的那人明显已经做到了。因为这个一向把自己形象打造的气宇轩昂的高大男人此刻脚步虚浮,面部呆滞,而眼神——啊,他异色的美丽眼睛,表达着从未有过的忧伤和柔和,但偶尔又闪过恐怖深邃的怨毒,甚至比他平时更甚。

    瓦勒诺在被告知前方就是罪犯于连 索黑尔的牢房后停下了脚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的脸上出现了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神态,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但他的眼神,他并没有成功的完美伪装好它们——甚至他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的眼神还是在偶尔毫无防备的一瞥中显得忧郁,暴露出他所有的悲伤。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昔日那个浑身才华满腔抱负的青年现如今坐在一个死刑犯的牢房里,坐在一片冰冷而预示死亡的地上。

    瓦勒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在初见时,瓦勒诺就为对方压倒性的气场所折服,如果那时有任何人告诉当时的德 瓦勒诺这个年轻人是法兰西刚被册封的侯爵甚至是公爵恐怕他都会相信——除了这个年轻人还显得太过稚嫩偏激和不圆滑以外,他挑不出什么毛病。

    瓦勒诺抬手松了松脖领,放下手时一度不自然到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他悄悄的看了一眼于连。哦还好。他松了一口气,除了最一开始象征性的抬头外于连一如既往的自顾自,并没有什么变化,已经有段时间了的监狱生活并没有磨平他的棱角。

    “来看热闹的,只是来看看“大名鼎鼎”的索黑尔先生把自己高尚神圣的工作干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当上法兰西的王?”

    瓦勒诺咬咬舌尖。

    这些冷嘲热讽绝非他的本意,他只是……只是在他们明面上的关系敌对了这么久后很难再轻易的说出“我担忧你”“你为何要在审判会上认罪”“你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吃了不少苦”这些话,听听,这就像某个被包养的无助女人对自己的精神支柱所说的话,而这一句里除了最后的精神支柱以外没有一个词符合他。

     “我虽然没有当上但我做到了你们所有人不敢的事,你们所有人都唯恐避之而不及的话题被我大声的挑出,然后又大声的宣告,我可是承认了自己对权利的渴望,在这之后我又何尝不是站在了你们所不及的高度。”

    瓦勒诺眨了下眼睛,几乎都要拍手叫好了。虽然他本人并没有什么文化,但可以骄傲的说,瓦勒诺有着另一层意义的智慧,他能看清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多么绚丽不屈的灵魂,如果他能出生在另一个有不错身世的躯壳里,瓦勒诺坚信不疑,这个年轻人绝对会干出一番大事。

    “我只看到数不胜数的特立独行。”

    瓦勒诺小心的斟酌着,给出一个赞贬不明的评价。

    于连低哑的轻笑,瓦勒诺却偏偏听出一种被宠物逗乐后轻松调笑的意味,至少这种笑绝对不该出现在“宿敌互骂”的场合里。

     “该死的。”

    瓦勒诺低声骂道,为自己突然纤细起来的神经,也为于连不管不顾的态度。但他却不敢拎起对方的脖领双目对视底气十足的怒骂发泄,不仅仅因为他是于连,更因为瓦勒诺不敢。

    瓦勒诺不敢这样做,他敢肯定自己的痛苦和不舍会瞬间全部爆发出来,最后甚至抓着他的袖子像傻子一样不让他离开。

    他已经在于连看不到的地方供奉了太多次底线和自尊,最后这一面,只有这最后的一面,他不肯了,既然于连已经把他视为宿敌那么他为什么要打破这样的局面呢?这样也挺不错的,于连会在…………明天之后一直牢牢记住他是被谁…陷害的,而不是记住那两个小婊子。 

    瓦勒诺苦中作乐的想,而他甚至不肯在思索时承认自己害死了这个他好像一直所不齿的年轻人。

    更不肯承认明天之后,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于连这个人。

    良久的沉默。

    瓦勒诺始终在等于连的骂声或者是解释,可于连也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一言不发,这是正常的,如果不是必要谁愿意和他虚与委蛇,更何况是于连,这个小子一直自视甚高,也有着相匹配的学识。

    啊哈,一个靠着各种办法上位的势力富人栽在了自视甚高的穷小子身上,再加上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都怀疑是不是他们的人生正被上帝操控着上演一出出的戏剧。

    只是现在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瓦勒诺抿唇。天已经快亮了,如果他再不询问最后的结果估计就是后悔一生。

    该死的穷小子破农民乡下来的小混蛋臭木匠!!!

    一口气在心底抱怨完同时鼓动自己开口,却意外的被于连抢先。

    “我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动瑞德那夫人和玛蒂尔达了,她们对你也再没什么威胁。”

    瓦勒诺微愣,然后瞬间被怒火席卷。

    “这就是你全部想说的吗?!在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你自己的小命都怕是保不住了!”

    瓦勒诺抬手握住铁栅栏,好像要扑向于连一般,可于连却依旧不为所动。

    他放下手,带着些颓废。

     “我能救你,我可以救你。”

    这些明明从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却那么遥远,仿佛来自不知名的地带。

     “求你了,于连,和我走,我可以救你。”

     “我不需要。”

    意料之中,如果在来之前瓦勒诺还有五成把握的话在交谈中明显缩减到连一成都没有,而他也有这个心理准备,但这不代表他要接受。

     “于连 索黑尔!”

    他彻底暴怒了。

     “现在可不是给你耍小性子的时候,我们快没时间了,等出去以后你想让我怎么赔礼道歉都行,我还可以陪你隐姓埋名的生活,我的夫人一直如同我的妹妹,她会帮我们解决所有明面上的麻烦,……于连。”

    瓦勒诺说到最后甚至开始恳求。

      “你知道的,德,我如果不能摘得王冕就只能在这条路上死去,从来没有其他的选择。”

    于连终于抬头,神情却令人惊讶的温柔,还有一些无奈。

      “别总和那些大小姐们学,乱发脾气又任性,还喜欢到处怪罪人,追求别人的时候学着温柔点,你如果肯早些像我展露你的泪水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总是这么激进,喜欢什么人对方都得因为你这脾气遭殃。”

    瓦勒诺震惊于对方话里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彻底呆滞放弃思考,也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眼里早已聚集了滚烫的液体。

    所以这个小混蛋早就看出来了?弄了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纠结的保持矜持???

    天亮了。

    瓦勒诺抬头,看着从小小的铁窗钻进来的阳光,缓缓闭眼,不忍再看。

    狱警出现在他身后,走到牢房门口解开门锁,压着于连准备往刑场走,在经过瓦勒诺时于连突然发力,这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突然爆发出的力量竟然把身高马大的狱警弄个趔趄。

    他扑向还依旧保持闭眼状态的瓦勒诺,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我接受你的追求,别扭的贵族老爷。”

   那一瞬间,瓦勒诺感受到的不是被心上人接受后的喜悦,而是灭顶的绝望。

   这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小混蛋的报复。

   他双膝跪地,如此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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